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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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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所以說不定伊芙小姐的夢境和這邊的猝死事件有所關聯?”

伊芙瞪了桑德斯一眼,一個手刀玩笑地劈在了他的手臂上:“你是在暗示下一個猝死的就是我嗎?”

桑德斯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約翰娜先道歉了:“伊芙,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先有所準備會比較保險,畢竟事情發生的那麽詭異。”

伊芙爽朗地笑了:“哈哈,沒事,我和桑德斯開玩笑呢,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我會夢見那種奇怪的夢境,說實話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哎,我總覺得我今晚會失眠。”

四個人就這麽說說笑笑的出了門,桑德斯走在最後,看伊芙和麗莎她們討論起下午從警察那邊聽來的見聞,又說道猝死事件就發生在一樓的住戶家,三人又是一起一陣驚呼。

……等等,原本還在感慨伊芙看上去終於心情好些的桑德斯突然楞住了:樓下的住戶猝死這件事我怎麽完全沒聽過?

他快步追上前面的三人,詢問道:“樓下的住戶猝死是怎麽回事?”

麗莎和約翰娜同時轉過頭看著他:“你們回來的太晚了,沒遇到過來的警察和警車。樓下的住戶當時好像是在開派對吧,一共八個人,全都在家裏猝死了。最可怕的是,我們那天在家裏什麽奇怪的動靜都沒聽到。”

麗莎補充道:“我們想了很久,覺得怎麽都無法解釋這樣奇怪的事件,加上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就我個人來說我覺得有可能是某種神秘事件,比如邪教徒的獻祭或者這片區域有人召喚了惡魔……”

麗薩還沒說完,約翰娜就打斷了她:“少來渲染恐怖氣氛了,這種邪神惡魔之類的肯定是不存在的,這一切肯定是某種陰謀,再說,就算有邪神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召喚吧?”

“我們怎麽討論都不會有結論吧,畢竟我們根本不知道案件具體的情況啊。”麗莎委屈的嘟囔著。

伊芙回過頭,笑著說:“其實我在警察局有個老朋友,倒是能問問他這次是怎麽回事,畢竟作為聖盧西亞區的居民,周邊出現這種事情也是讓人不安,他應該不會特別隱瞞吧。如果問到了什麽有用的情況我肯定在群裏跟你們說,哦,對了,還有關於我的夢境的事情,我也會發在群裏的。希望大家幫我一起分析這是怎麽回事吧。”

“交給我們吧,以我豐富的神秘學知識……”麗莎沒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開玩笑的,我們會盡量幫忙的。當然,最先應該做的就是等館長介紹約翰船長的家人,她說不定能提供更詳細的情報吧。”

“太感謝了。”伊芙臉上的不安一閃而過,不過最後還是安心地笑起來。

……

清晨不過五六點,約翰娜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屏幕中閃現了一條信息。然而她本人此時抱著被子,長長的頭發糾結在一起,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她眼睛睜了半天也沒睜開,掙紮著手腳一陣撲騰後,她放棄地抱緊被子又轉了個身,陷入了安穩的沈眠。

約莫十點多,約翰娜伸展全身,打了個大大的哈切,被子被她一腳蹬到了地上。她掙紮著從皺巴巴的被單上爬起來,一只手去夠窗簾。

“刷拉”窗簾被拉開,上午的陽光灑進房間,約翰娜摸索著戴上眼鏡,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解鎖屏幕。

五秒後,麗莎房間的門響起了音量相當震撼的敲門聲。房間裏傳來一聲驚呼,接下來像是某種重物墜地的聲音,又過了半天,才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門開後,麗莎頂著亂糟糟的發型,踩著夾趾拖鞋,身上穿著她的睡衣——一件寬大的T恤,光著兩條腿,和約翰娜面面相覷了幾秒後,打了個寒顫,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兩分鐘後,呆立在門口的約翰娜幾乎打算破門而入時,麗莎終於又一次打開了門。她此時穿了條居家棉褲,上身的T恤外找了件毛絨絨的睡衣,縮著手瞪著約翰娜:“你嚇死了我,我還以為家裏火警響了。”

“火警響了你能聽不到?”

“我就是嚇了一跳嘛,再說了,我們這鬼火警一響,五分鐘後火警車就到樓下了,要是沒著火我們還得賠人家1200刀,都抵得上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要是真的被罰款了我絕對會被老媽殺掉的。”麗莎哭喪著臉,“所以到底是有什麽急事啊?”

“你難道猜不到嗎?達特館長給我們發郵件了。”約翰娜晃晃手裏的手機,“具體內容我截圖發到群裏了,你看一眼,我們準備出門了。”

神秘的雕塑

郵件的內容非常簡單,不過是說已經和約翰船長的後人聯絡妥當了,同時郵件中附有那位後人的聯系方式。

約翰娜把郵件截圖發在群裏不過十幾分鐘,所有人都在群裏回覆了她,大家商議好一同前去拜訪這位說不定能夠提供更多真實資料的“事件親歷者”的後人。

那位女士在電話裏聽起來已經上了年紀,非常好說話,約定好下午兩點在那位老人家中見面後,麗莎和約翰娜及其他的調查員則是提前在學校碰面了。

邁克爾臉色依舊沈重,群裏不光分享了這封郵件,還附上了麗莎和約翰娜對最近兇殺案的描述以及一些相關的猜測。他在一看到這些情況的瞬間就聯系上了他猝死的室友,相似的情況也發生在了他的周邊。

不過,他打算把這件事壓在與老人見面之後,在更詳細的了解關於波納佩島後再去關註其他問題是他的準則,或者說先準備好學術研究的參考資料再去關心時事就是他的作風。

由於邁克爾跟鋸嘴葫蘆般的沈默,其他人還不知道身邊這麽近就有個猝死事件的相關者。所有人都商量著見到老人家後該問些什麽,又該怎麽開口詢問。

下午一點四十左右,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聯系時得到的地址附近。他們順著坡道一路向上,在正午的陽光下走的氣喘籲籲,一點冬天的涼意都感覺不到,只覺得一陣燥熱。

大約十分鐘左右,五人抵達了老人的住所。

她的家並不大,只是一棟帶小花園的獨棟二層小樓而已,算得上是澳洲本地最常見的房屋類型了。

小花園裏種植著各種植物花卉,院子裏的石鋪小道一直通向木屋的樓梯,木屋建在一條斜坡上,因此有著一個半入地式的儲藏室,也算是與地面間搭建了一塊隔離板,避免蟲蛇。

小屋的外圍是一圈木制走道,在圍欄內放置了躺椅和小茶幾,大概是老人平時曬太陽的地方,同時還有不少園藝道具和軟管隨意的堆放在走道的一側。

圍欄環繞的走廊一側有著一道木制大門,就是這間屋子的入口了,此時按照電話裏的約定,桑德斯看了眼手機,確定時間已經到了約定前的五分鐘左右,才猶豫著敲響了木門。

等了大約兩分鐘,房裏都沒什麽反應,桑德斯不得不又敲了敲門。

很快,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軟糯的貓叫,之後木門下方的寵物門被頂起,一只雪白的貓咪竄了出來,繞著桑德斯轉了兩圈後就自顧自地竄上了躺椅,找了個曬得到太陽的地方盤起了身體。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遲緩的腳步聲,隨著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白色短發的矮小老太太笑瞇瞇地站在門後:“抱歉啊,年紀大了耳朵不好,沒聽見你們的敲門聲。你們是達特館長說的學生和老師吧,我就是艾琳·科斯格羅夫,請進吧。”

老人的房子看上去非常幹凈溫馨,布藝沙發邊有著貓咪的食盆,一套骨瓷茶具放置在茶幾上,茶壺中已經泡好了一壺水果茶。

麗莎低調地四處打量,也沒在老人家看到什麽奇怪的,感覺可以和神秘儀式扯上關系的物品,反而因為太過專註而被地毯絆了一跤,一手撐在地上,感受到了抽筋般的疼痛。

在一瞬間成為所有人關註的焦點的同時,麗莎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異常的明顯,甚至連脖子都開始發紅。她幹笑著搖搖手:“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身邊的約翰娜一手把她從地上拖起來,扔在了沙發上,其他人也相繼落座。

老人和藹的笑笑,給手還痛的麗莎倒了一杯果茶,其他人也各自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熱茶。

在此期間,桑德斯一擡頭,卻是看見了在蒙塵的角落裏,似乎放著一尊雕像。這尊雕像和室內其他的陳設格格不入,就像闖進甜品中的一瓶硫酸一樣刺眼。

桑德斯沒忍住,指著那尊雕像詢問起老人:“艾琳,請問那尊雕像是?”

艾琳隨著桑德斯指向角落的手指看見了那尊古舊的雕塑,她嘆了口氣,倒沒什麽以外的神色:“其實這雕塑也和你們這次來的目的有關,你們不是想了解關於我曾祖父,約翰船長,的事情嗎?這尊雕像就是他雕刻的。”

聽艾琳這麽說,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那尊雕塑,桑德斯則是在征得同意後,起身把雕塑拿到了茶幾的正中央,確認所有人都能看清它。

那尊塑像看上去有點年頭了,而且似乎保養的並不完好,有不少細碎的部分似乎已經被磕壞。

然而,從剩餘的部分還是能看出不少奇怪的特征集中在這雕塑上的,從某一側看上去,這座雕塑似乎有著翅膀,孱弱的像是蝙蝠一般的翅膀。而從下方看這座雕塑似乎又有著即使以石刻的姿態出現,卻依舊顯得柔軟的觸手。這樣的觸手似乎在整個雕像各處都存在,細小的觸手已經被磨損不少,但還是能夠勉強看得出輪廓。

在看到雕塑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厭惡感,盡管看不清雕塑的具體造型——這座古舊的雕像實在是受了太多損傷——但雕塑者在完成這部作品時不穩定的精神和那詭異恐怖的氣息還是完美的傳達給了所有人。

“這是我們家,算得上是祖傳的雕塑吧。約翰·薩金特,我的曾祖父,他曾經出海前往波納佩島,這你們看過他的日記就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是在他回來之後就瘋掉了。

盡管我的家族從沒出過藝術家,曾祖父他也從沒對藝術感興趣過,但是奇怪的是,在他回到陸地上後,就買齊了工具開始制作這尊雕像。

這尊雕像花費了他足足兩年的時間,這期間他雕刻了大量失敗品,並全部砸碎到看不出原貌,直到這尊塑像,據說他非常滿意這個作品,並且在完成這尊雕像後就把它放置在了床頭。

這尊不祥的塑像完成後,我的父親曾經告訴我,他非常恐懼這尊雕像,祈求曾祖父將它收起來,沒想到曾祖父當時像瘋子一般對我父親大吼大叫,甚至想用手邊的小匣子砸我的父親,被我曾祖母阻止了。

他們兩位當時據說爆發了恐怖的爭執,相互用最刻薄的言語攻擊。我父親告訴我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在曾祖父出海前,他和曾祖母的感情非常好,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所有人都覺得在這次出海後,曾祖父就像換了一個人。

說這尊雕像不詳也是因為之後發生的一個事故。”

老人家說到這裏,停下來稍微休息了片刻,這些古老的回憶似乎讓她回到了兒時聽父親講述家族往事的時候,眼神也變得迷蒙。

她端起手邊的紅茶輕啜一口,那只貓咪從走廊上跑回屋內,竄上她的膝蓋,老人熟練的捋著貓背上的短毛,貓咪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老人看了眼那尊塑像,接著道:“聽說那個時候曾祖父的精神狀態已經非常不好了,我的大伯,那個時候已經成年了,算是當時家裏的頂梁柱。他和曾祖母商量著要帶曾祖父去精神療養院治療一段時間,也是為了讓曾祖父稍微遠離當時年幼的我的父親和姑母。

曾祖父那是總喜歡去海邊坐著,一坐就是一天,什麽也不做,別人勸他他也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海面,似乎水下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同時他似乎也變成了末日論的狂日支持者,總是說著人類總是要消失的,這種渺小的種族沒有存在的價值。

這些東西在他的日記裏也記錄了。他每天在家裏瘋言瘋語,甚至開始酗酒,有時狂暴的訓斥家裏所有人,可又有的時候好像在恐懼什麽,遠遠地躲在角落裏嚎叫。

但無論是哪種狀態,曾祖父似乎都非常看重這尊雕像,把它視若珍寶。曾祖母那個時候已經無法忍受他對家人的影響了,那天曾祖父照例去海邊,曾祖母就背著他偷偷的把這尊雕像扔進了田邊的河溝裏。

但是在扔掉那尊雕像的過程中,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曾祖母摔倒在河溝邊,頭被浸泡在水中,就在那還不及膝蓋深的小河溝裏淹死了。

據說所有人都看得出那周圍的掙紮痕跡,但是除了我曾祖母的腳印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接近的痕跡。

這件事太過邪門,當時在我們這邊非常的轟動。曾祖父回家路上目睹了這一幕,他正好看見所有警員都圍在曾祖母身邊,於是沖了上去。可是他居然沒有理會曾祖母的屍體,而是撿起了被磕壞不少地方的塑像,瘋狂地嚎叫,向不存在的什麽人跪拜。

那一次,所有人都確定他瘋了。可是沒有人敢動他的塑像了,大家都說那個塑像上有詛咒,會殺死所有想破壞它的人。於是這尊塑像就一直在我們家裏流傳,從沒人敢去砸了它。

我想我會把它帶進我的墳墓吧,它不適合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詛咒真實存在的話。”

說完這麽漫長的往事,老人嘆息著喝起茶水,不知道是回憶起了什麽,臉上原本祥和的表情已經凝固在了悲傷和煩悶上。

打破沈默的是伊芙,她伸出手摩挲起雕塑的醜陋細幼的翅膀:“我好像以前見過這種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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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雙層小樓內,一樓的客廳鋪著短絨的地毯,木制胡桃色家具的環繞中,暗紅色的布藝沙發上鋪著奶白色的墊布,銀發的老人撫摸著蜷縮在膝蓋上的貓咪,側頭看向撫摸著雕塑的伊芙。

老人流露出些許擔憂的神情,實際上所有人看向伊芙的神情都充滿了擔憂。

“你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種雕塑的?難道是……”桑德斯畢竟是所有人中和伊芙關系最近的人,因此在其他人都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情況下,他徑直問道,“你的那個怪夢?”

桑德斯並沒有避諱老人的意思,實際上他特意在這個場合提到伊芙的夢境也是為了起個話頭,看老人對這種怪夢是否也有所了解。

可惜老人並沒有對桑德斯提到的怪夢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令人尷尬的是,伊芙也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桑德斯半天沒等到眼睛發直盯著雕塑的伊芙回答,撓撓頭,最終還是伸手在伊芙後背上輕輕一拍。

“啊!”伊芙發出如夢初醒的一聲驚呼,看到站在身後的桑德斯,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你跟我說了什麽嗎?”

桑德斯無奈地重覆了一遍問題,伊芙看著還有些漫不經心,斷斷續續道:“……嗯,我不太清楚,夢境……嗯……好像不是,不知道,應該不是夢裏看到……的吧。總覺得好像,難道是我小時候……小的時候好像在家裏……在家裏看到過吧。”

什麽!?桑德斯強行把驚嘆聲壓住,沒發出聲音幹擾伊芙,低聲繼續詢問:“是你養父母的收藏嗎?還是……”

伊芙無意識地笑了笑:“怎麽可能是爸爸媽媽的收藏,他們對這種民俗藏品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之後伊芙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盯著雕塑就不說話了。

眼見著伊芙和桑德斯都陷入了沈默,麗莎悄悄地對桑德斯招招手,低聲道:“怎麽回事?你問出了什麽嗎?伊芙為什麽會見過這尊雕像?”

桑德斯聳聳肩,走回沙發坐下後才同樣低聲回道:“你還是等會兒直接問她吧,關系到她家裏的情況,沒有她允許我可不敢隨意說給你聽。”

老太太就這麽安靜地喝著茶,對幾人的行為似乎毫無意見,也不打算加入對話。不過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等待伊芙回神的時候,她才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追查關於我的曾祖父的過去,但是與此一切,無論是傳聞還是物品都是很危險的存在。”

如果最近的連續猝死以及伊芙的怪夢真的和百年多前約翰船長所見到的詭異祭祀儀式以及波納佩島有關,那確實是相當危險了,但總不能放著伊芙和曾經前往過島上的教授不管吧?

桑德斯苦笑著發現自己算是徹底被卷進事件裏了,他擔憂地看向麗莎,約翰娜和邁克爾,也跟著低聲道:“你們是不是……這之後的調查就不參加了,這件事似乎真的有些危險。”

對於桑德斯的勸誡,麗莎的反應卻是讓人無言以對,只見她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地變得興奮:“這絕對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能夠遇上的真實神秘事件了吧!更別說這次調查說不定還關聯到我下學期的分數,說真的,相比掛科我更願意面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危險。”

眼見著麗莎已經沈浸在未知的神秘中,看上去是無法說服,桑德斯只好放棄地看向約翰娜,這位一直看上去很冷靜的年輕女孩應該不會陪著室友胡鬧吧。

令人失望的是,約翰娜用冷靜的聲音堅定道:“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什麽科學解釋不了的現象,這一切肯定有其深層原因,只不過以我們現在的技術無法解釋而已。”

“所以?”

“所以我要緊盯著麗莎,避免她一頭栽進危險的環境裏。”約翰娜一撩長發,下了最終斷言。

唉,桑德斯聳聳肩,抱歉地看向老人,做出一副他們這麽堅定我根本勸不住地神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桑德斯感受到了來自老人慈祥的註視,仿佛在看自己弱智的孫子。

桑德斯並沒有試圖勸誡邁克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邁克爾鶴立獨行的外觀,桑德斯總覺得這是一位有自己想法並非常堅定,俗稱一頭走到黑的頑固者。所以在他看來,邁克爾無論接下來是決定繼續調查又或是脫離調查小隊,這個決定都是他人難以改變的。

在所有人即將又一次陷入尷尬的沈默前,伊芙終於是回過了神,她抱歉的笑道:“這尊雕塑簡直像是勾起了我最深層的回憶,這似乎與我出生的村落中供奉的神像有相似之處。”

說著,她走到老人家面前,半蹲下身平視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艾琳,我知道,這尊雕像是你一直都收藏的,可能對你而言非常珍貴的物品,但是我真的……我的意思是我真心想要買下這尊雕塑,錢並不是問題,我覺得這尊雕像……”

老人把手按在了伊芙手背上,打斷了她的話:“親愛的伊芙,你弄錯了一件事,我一直收藏這尊雕像是因為我認為它會給人帶來不幸,並非我多麽珍視它。你如果想要這尊雕塑我甚至可以送給你,但是我很擔心它會給你帶來麻煩。”

“真的嗎?”伊芙顯然是忽視了老人勸誡的最後一句,她總能過濾掉自己不喜歡的一切,“我運氣一直都很好,而且我真的覺得這尊雕像對我很重要。”

老人嘆息一身,緩緩起身道:“好吧,我去幫你包一下,稍後你把它帶走就可以了。對了,如果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就把雕像拿回來吧。”

看著老人家顫顫巍巍的背影,桑德斯挪動著做到了伊芙附近,扯了扯她袖口道:“你真的想拿走那個雕像?你不是一直都很害怕這種奇怪的神秘物品嗎?要不還是算了吧,太危險了。”

伊芙緩慢地站直,彎腰揉揉有些酸的膝蓋,也低聲回答:“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都不怕那個雕像,只覺得熟悉,而且看到的時候甚至會感到舒適。這肯定是因為我小的時候在家裏接觸過類似的雕塑,雖然我現在的父母一直都幫我調查,但畢竟我出生的村子是個很小很偏遠的村落,既然有線索我還是想要去加深一下了解的。”

她站直身體,俯視著桑德斯,流露出有些不像她的神情:“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莫名的確信只要我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世,就能弄明白怪夢出現的原因,並且從中解脫。”

聯絡

悉尼的六月底氣溫還是相當的低,不同於居住在相對溫暖的布裏斯班,即使冬天都有可能穿著短袖短褲晃悠的同胞們,悉尼的居民在冬天還是會換上厚重的冬衣,圍上毛絨絨的圍巾的。更為重要的是,在悉尼的大部分房屋內還是存在著暖空調和暖氣設備的。

在遠離市中心的某個居民區內,一座獨棟小屋還亮著暖色的燈光,灰色墻體和褐色木板相結合的外墻簡潔又不失設計感,鋪滿碎石的庭院裏間或有著幾株多肉植物,相當自由散漫的分布著。

小屋裏的客廳裏,一個中年女人坐在沙發上,她有著淺金色的短發,柔軟的垂在耳邊。

她的膝蓋上放著織到一半的毛線圍巾,毛線球已經滾到了地上,她低垂著的頭一點一點的,面前的電視的音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調到最低,房間裏只剩下暖氣嗡嗡的聲音。

安靜的氛圍很快被略有些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猛地睜開眼睛,幾乎要跳起來,膝蓋上織了一半的圍巾啪地掉到地上,她翻了個白眼,緩緩地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起身提起聽筒。

對面很快傳來熟悉的甜美的女聲:“嗨,媽媽?最近還好嗎?”

“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臭丫頭,突然來電話差點把我嚇死。”中年女人,也就是伊芙的媽媽笑罵道,“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我最近收集到了一尊雕塑,看上去總讓我覺得很熟悉,說不定是我小時候見過的,和那個掛毯一樣類型的東西吧。”伊芙直白的說道,“媽媽還認不認識我出生的村子的其他人?”

伊芙的媽媽側頭想了想,從口袋裏取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之後才回道:“你出生的村莊在遭遇洪水後,所有幸存的居民被救援出來後就分散到了不同的醫院,之後也沒有什麽聯系方式。但是所有和你一起被送到福利院的小孩應該還能夠聯系得到,我之後會給福利院去個電話,如果聯系上了稍微年長一些的孩子,應該就能了解這方面的事情了吧。”

“謝謝媽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伊芙瞇著眼睛笑起來,手裏還把玩著下午帶回家的雕塑。

“這個時間我也不方便給福利院打電話,等明天早上或者中午我會給你回覆的,你這小丫頭每次給我打電話都肯定是要我幫忙吧。”伊芙的媽媽溫和的抱怨起來。

伊芙免不了撒嬌般討饒,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家常,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小時,伊芙放下手機的時候手裏的雕塑都變的溫熱了。

手機被隨意的扔在床上,右上角的電量呈現危險的紅色,很快屏幕就徹底暗淡了下去。伊芙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在心裏默數一到五,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坐在床沿發起了呆。突然,她猛地晃晃頭,自言自語道:“不能直接睡,太邋遢了!我今天一定要洗頭!”

匆匆忙忙沖進浴室的伊芙沒看到,在她身後,陌生的雕塑在床鋪間稍稍閃爍了數秒微弱的光亮,之後才重新恢覆原本毫不起眼的模樣,然而,此時的雕塑卻顯得更加古舊,材質都似乎呈現出了微妙的腐朽狀態,一道細微的海浪聲在空無一人的臥室裏響動,伊芙卻毫無所查。

***

安靜的單人間裏,電腦的屏幕閃爍著泛藍的光線,光線照射中黑暗的房間裏只看得到一張疲憊的頂著雞窩頭的臉孔。邁克爾臉與屏幕之間的距離相當近,正一字一句的看著新聞,內容是關於最近聖盧西亞區的連續猝死事件。

關於事件的詳細情況,新聞裏並沒有太過於詳細的描述,僅僅是提到有這麽件事,看上去很明顯不希望這種詭異的事件造成恐慌,因而刻意的淡化了事情的嚴重性。

電腦主機散熱的聲音單調乏味,突然間的提示音打破了這漫長的單調音。

邁克爾看見了來自郵箱的提示信息,哈林頓教授寫了一封郵件,內容大致如下:

嗨,邁克爾

希望我給你們的建議對你們有所幫助。在你們離開後,我突然想起來,也許你們可以在人文社科圖書館裏查找一下關於波納佩島的相關資料,有一些比較古舊的書籍在計算機的檔案裏有些難找到,你們可以直接在書架上翻一下,應該能找到一到兩本有趣的游記。這些都是我前往波納佩島考察前借閱過的,相信這些書並沒有太多人會感興趣,也許還在書架上吧。

期待你下學期的表現

哈林頓的郵件提供了相當有趣的信息,邁克爾看了眼自己毫無進展的調查,愉快的把郵件轉發給了臨時調查小組的全員,鑒於明或後天,室友的家人應該就會抵達,邁克爾開始嚴肅的思考是否要借助到朋友家。

朋友家,朋友家?邁克爾苦思冥想發現自己除了女朋友並沒有多少朋友,可惜女朋友出去旅游,不到開學肯定是不會回來的,翻了翻手機通訊錄,邁克爾給桑德斯發了條短信。

前腳剛看見郵件,決定明早前往圖書館搜書的桑德斯手機一陣震動,他瞄了眼屏幕,又拿起手機仔細閱讀了三四遍,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這是一條來自邁克爾的短信:明天我想借住在你家,我室友的家人要過來了。明天要先去圖書館,我會自帶被子,你家有沙發嗎?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短信?這個思維跳躍度實在是讓桑德斯吃驚,不過他也總算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因此很快就回覆了一條短信:可以,我家有一間客房,你不需要帶被子,我也有備用的床上用品,你只需要帶你必須的生活用品就好。明天我們可以在圖書館碰頭,之後我把備用鑰匙交給你。

群裏彈出了一條消息,桑德斯切換回群,看見麗莎發的信息:那麽我們明天早上十點人文社科圖書館見?我剛才發了郵件給哈林頓教授,約他明天見面,他下午四點之後有時間,大家怎麽說?

桑德斯發了條回覆:我沒問題,四點之後也都是空閑的。

邁克爾緊隨其後,僅僅發了個“OK”。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伊芙才在群裏回了句:那就明天學校見吧,我明天一天都沒有安排。

伊芙NPC卡

伊芙,大學教職員工,30歲

女,故鄉墨爾本,現居布裏斯班

時代: 現代 玩家: NPC

STR 40 CON 70 SIZ 50 DEX 60

APP 90 INT 85 POW 40 EDU 75

DB:0 Build:0 MOV:8 Luck:30

HP:12/12 San:99/99 MP:8/8

—————————戰鬥—————————

鬥毆 25%(12/5), 傷害1D3+DB

閃避 30%(15/6)

—————————技能—————————

會計 65%(32/13)

信用評級 20%(10/4)

話術 85%(42/17)

語言:中文 61%(30/12)

母語: 95%(47/19)

圖書館使用 80%(40/16)

聆聽 80%(40/16)

偵察 75%(37/15)

游泳 80%(40/16)

————————背景故事————————

個人描述:對外貌較為註意,加上本身容貌美麗,因此一直都很吸引周邊的關註。性格有些任性,熱愛喝酒泡吧,但是手制甜點相當好吃,籠絡了周邊所有人

思想與信念:未知論支持者,相信神秘事件

重要之人:養父母

意義非凡之地:出生的小漁村,一直想要回去看看

寶貴之物:親生父母留給自己的護身符,盡管看上去只是個布包的臟兮兮的石塊,卻一直保存在身邊

特質:天生的活躍氣氛選手

出生於海邊的小漁村,在一次海嘯後失去父母和居住的村莊,被現在的養父母收養,生活幸福。歷史系畢業生,留校後就成為了語言咨詢臺的工作人員,與桑德斯曾經是研究生同學,所以會在能力所及範圍幫助桑德斯。兩人在讀研期間長期一起進行小組作業,但當時實際關系並不密切,伊芙對當時冷漠的學術狂人桑德斯有種無法靠近的感覺,但是出於抱大腿的心情,成為了實際上與桑德斯走的最近的人。畢業後與性格變得溫和的桑德斯關系好了不少。

————————隨身物品————————

謎之護身符,似乎是親生父母死前交給伊芙的

現金

上班的包,裏面有補妝用的化妝品和一本小記事本

駕照

化妝鏡

圍巾,口罩和墨鏡

—————————資產—————————

生活水平:標準 消費水平:400

現金:2500

雖然本身並不富裕,但是父母還是給予了不小的支持。父母幫助購買了一套雙層木制獨棟小屋,帶院子、兩個車庫和一個地下儲藏間,同時有一輛二手車。

————————————————————

探索圖書館

上午十點,即使是冬季布裏斯班的陽光依舊毒辣到讓人睜不開眼睛,臨時組建的調查小隊五人裏有三個戴著墨鏡,邁克爾瞇縫著眼睛站到了樹蔭下,麗莎則是哭喪著臉:“又忘記墨鏡了。”

“那我們就直接進圖書館找書?”伊芙興致勃勃地提議道,“我們之前一直都專註歷史區的書,倒是忽視了游記、傳說之類的文學書籍呢。”

麗莎虛著眼,擺擺手:“不不不,只是你們忽視了,我可是有認真去找。難道是我運氣不好,之前可是什麽都沒找到,也許是被別人借走了吧?”

聚集在圖書館門口的五個人實在是有些擋路,在被路人瞪了眼後,五人才後知後覺地低頭默默進了圖書館。

“三樓是安靜區?到底能不能說話啊?”麗莎在電梯裏確認道。

一只手指出現在她眼前,邁克爾一言不發的點著電梯裏各個樓層的介紹海報,上面標註著:三樓,討論區。

麗莎訕訕地笑了笑:“我很少來這個圖書館,不太清楚哈。我一般都是在生物圖書館的,從不宅在家裏拖延時間的!”

明顯看出了麗莎的逞強的桑德斯沒忍住笑出了聲,被狠狠瞪了一眼,可惜在麗莎打算反駁幾句時,電梯門開了,她條件反射的安靜了下來。

“那麽暫時就分頭尋找吧。”伊芙指著文學作品的書架提議道,五人分配好搜索的區域後走向了不同的書架。

***

伊芙的手指在書脊上劃過,認真的確認著每一本書的名稱,可惜的是,接近三十分鐘的尋找並沒有帶來任何有價值的成果,唯一一本提到波納佩島的書籍僅僅是一本介紹島嶼地理的地圖冊,其中的內容對他們想了解的問題沒有任何幫助。

最底層的書籍一般來說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然而伊芙也全都沒放過,此時她蹲在地上,雙膝幾乎要跪在地板上,不放過任何單詞。

她的手包被隨手扔在地上靠近書架的位置,也僅僅是為了不妨礙他人行走罷了。

這時,低沈喑啞的音樂響起,詭異的曲調讓人想起八音盒,但僅限出現在最為驚悚的恐怖片中的那種。

專註於尋找的伊芙被嚇了一跳,慌亂的打開手包,發現是自己的手機沒有關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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